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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白眼狼露馬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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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夜色漸漸降臨,如大網一樣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,前去圍場狩獵的唐紜卻還未回府,冷鈞焱焦急的在大廳來回踱步等待。

今天在圍場發生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,派人到圍場去找,負責看守圍場的士兵也說,女兒早早便與韓澈一同離開。

可他的寶貝女兒到現在還未回來,他派人上大將軍府詢問,得到的消息是韓澈也未歸。

只有在傍晚時派人來同他說看好杜姨娘母女,不許她們出門,讓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。

直到現在月升高空,都過了晚膳時間人還未回來,這可把他給急死了,不停的在大廳裏來回踱步。

忽地,陳管事撩著衣袍急匆匆的跑進大廳,滿頭大汗沒能來得及擦,長臂便直指著大門方向,心急的告知,「老爺,不知發生何事,京兆尹大人親自前來押人了!」

「你說什麽?押人!」

冷鈞焱才驚呼完,京兆尹大人已經領著大批的官差來到大廳,京兆尹大人抱拳向前,「下官鄭世遠見過鎮北侯,這時到訪實為公事所需,還請侯爺見諒。」

「鄭大人客氣了。」冷鈞焱抱拳回禮後,做出手勢。「那邊請坐!」

鄭世遠搖首,也不跟冷鈞焱客氣。「不了,侯爺,下官今日來是要請侯府二小姐冷清玉前去問話,還請侯爺派人前去請二小姐出來。」

「清玉?究竟發生了什麽事?」

鄭世遠抱拳作揖,將來由說了下,「侯爺,今日圍場發生事件,相信侯爺您已經聽說,受害者正是侯爺您的嫡女。我們由犯人的供詞得知府上二小姐是整件事的主謀,因此特地前來帶二小姐回去問案。」

「你說什麽?!」冷鈞焱大驚,連一旁的管事與幾名下人也露出震驚表情。

「那幾名罪犯已經坦承,大小姐前幾次的馬車意外,還有這次的綁架事件全是貴府二小姐與杜姨娘所指使的,還請侯爺您將人交給下官帶回問案。」由於事關鎮北侯府,鄭世遠才會難得親自出馬來押人,同時將稍早問案畫押的供詞交給冷鈞焱過目。

一聽完鄭世遠所說,並看過供詞後,冷鈞焱一股怒氣轟然噴發,怒拍桌案,「好一對狼心狗肺的母女,養不熟的白眼狼!老陳,找人將冷清玉跟杜氏抓過來,如遇反抗直接將人綁了!」

「是。」當年那秘密,陳管事也是略知一二,冷鈞焱會這麽罵杜姨娘母女,表示他已經極端憤怒,陳管事一刻也不敢多耽擱,馬上調度幾個較強壯的家丁出馬。

「還有,派人看好府裏所有的出口,不許任何人出入!」冷鈞焱咬牙切齒的下令。

「是。」陳管事火速讓幾個親信手下去處理這事,便帶著那些家丁前往冷清玉跟杜姨娘的住所。

就在陳管事忙著調派人手看住前後門時,一名負責院子打掃的粗使婆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碧瑤閣,不等通報便急匆匆推開守院門的嬤嬤,用力敲著緊掩的門扇喊著,「二小姐,不好了,不好了,官差要來抓你了!」

沒一下子,緊掩的門扇被打開,粗使婆子沒理會冷清玉的貼身丫鬟,直接推開她走進屋內,對著正坐在梳妝臺前梳頭發的冷清玉喊著。

「二小姐,不好了,京兆尹大人帶著官差前來抓你了,老爺也已經命令陳管事帶人前來,你快逃吧!」

冷清玉一聽,放下手中玉梳,掄起拳頭憤怒的捶了下桌面,低喝,「這該死的李家興,成事不足敗事有餘!」

肯定是事跡敗露,李家興為了自保把她也抖了出來,否則京兆尹大人怎麽會在這時上門!

「二小姐,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,你趕緊逃,要不,被抓到大牢裏去,這一輩子就完了,將來也找不到好婆家的,不管什麽事情等風頭過了再說吧。」粗使婆子焦急的提醒她。

冷清玉隨便拿了個放在梳妝臺上的金指環丟到婆子腳邊,「這賞給你的,你先下去吧,我自有打算。」

「是的,二小姐那我先走了。」粗使婆子彎身撿起金指環,心下樂歪了,這麽貴重的打賞真不枉她冒著風險前來通風報信。

收好金指環,她一溜煙便從碧瑤閣的後門溜走。

那婆子一走,冷清玉便道:「那婆子說的沒錯,不管怎麽樣都得先走,等風頭過了再回來,我好歹是爹的女兒,爹氣氣就過了,不會對我如何,但要是被抓進大牢,將來我也別妄想有好姻緣了。」她氣得咬牙,「你們幾個馬上幫我打包細軟,帶足銀票,我們連夜出城。」

「是。」兩名貼身丫鬟馬上收拾細軟,其中一人忽然想起一事,忍不住問她,「二小姐,要通知杜姨娘嗎?」

「現在哪裏有時間通知姨娘,我們先走人!」冷清玉扯過披風徑自系上,朝丫鬟怒喝後,率先離開碧瑤閣,「快走!」

借著夜色,冷清玉挑了條平常比較沒有人走的小徑,躲避了前往碧瑤閣的家丁,領著兩名丫鬟打算從南邊那扇平日沒有人出入的小門離開。

可她哪裏知道,當她躲過侯府那些下人,來到南邊小門前時,這裏已經有四名強壯家丁在守著。

「二小姐。」其中一人舉高手中燈籠,仔細看著來人。

「讓開,本小姐要出去。」

「很抱歉,二小姐,侯爺有令,任何人皆不可離開侯府。」為首的一名家丁冷聲拒絕。

「混蛋!狗東西,睜大你們的狗眼,竟敢拿我爹來壓我!」冷清玉壓下心頭的慌亂,大聲怒喝。

「小的不……」

「二小姐,侯爺在大廳等你,還請你不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,跟老奴到前面大廳一趟吧。」陳管事低沈帶著一抹嚴肅的嗓音,倏地在冷清玉身後響起。

冷清玉赫然轉身,瞧見手提著燈籠,表情森寒的陳管事,跟他身後那數名高舉火把、手裏拿著繩索的家丁。

從他們冷寒的表情中看出,他們是綁也要將她綁到爹面前,絕對不會放她走,冷清玉臉色頓時刷白,心慌不已。

「二小姐請吧。」冷清玉還想著怎麽脫身,陳管事已經走到她面前做出請的手勢,「二小姐,老爺下令讓老奴請你過去,如若二小姐不願意與老奴前往,那就將二小姐綁過去。小姐不希望是被綁到老爺面前吧?」

「你敢!」冷清玉心慌的看著那幾名作勢要抓她的孔武有力的家丁。

「二小姐得罪了。」陳管事手一揮,她身後那幾名家丁便上前,一人一邊將她押至前頭大廳。

「放手,放手!」

冷清玉被家丁一人一邊架至氣氛嚴肅凝重的大廳,當她看見杜姨娘已經跪在冷鈞焱腳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鄭世遠跟剛回到侯府的唐紜,以及韓澈則各坐一旁。

她這糗樣被暗戀多年的韓澈看到,她萬萬不能忍受,於是用力的甩開兩邊的下人,怒喝,「我自己走!」

「爹,您讓這一群低賤的下人把我押來是什麽意思?」她先發制人的指責冷鈞焱。

胸口那把怒火隨著時間流逝,並沒有消減反而愈來愈旺,冷鈞焱憤怒的用力拍擊桌案,將那幾張供詞丟到她面前讓她看個清楚。

冷清玉撿起那幾張像雪花般飄落的供詞逐一細看,心裏簡直快將李家興跟她娘親杜氏給恨死。

「什麽意思,你跟你娘這兩只養不熟的白眼狼,忘恩負義的東西,你自己做了臟事還敢質問我什麽意思,我沒有當場一刀砍了你已經夠仁至義盡!」冷鈞凝直指著冷清玉咆哮。

「只因為李家興是我表哥,爹就憑那幾張供詞認定我有罪,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,我不服!」冷清玉氣憤的將那幾張供詞給撕了。

「不服,你有什麽好不服,人證物證倶在,你有什麽不服!」冷鈞焱示意鄭世遠上前抓人回衙門問案。

「你不能抓我,我是鎮北侯的女兒,就算有罪也要稟明皇上由皇帝下旨才能抓我!」見到兩名官差要上前抓她,冷清玉心急的胡亂怒吼。

「鄭大人,這對心狠手辣的母女與我鎮北侯府沒有一丁點關系,你馬上將她們兩人帶走問罪!」一聽到冷清玉這麽吼,冷鈞焱隨即撇清與她的關「爹,您胡扯什麽,就算您不想承認我是你女兒,我骨子裏流的還是冷氏一族的血!」冷清玉萬沒有想到她爹會這般無情,咬牙切齒的提醒他。

「閉嘴,我不是你爹,你也不是我冷氏一門的子孫,你血液裏沒有一丁點我冷氏的血脈,你是你娘未婚私通一名下人賴給我的私生女!」

冷鈞焱胸口那把怒火將所有理智都燒光,一氣之下將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給抖出。

這青天霹靂的消息一出,所有人頓時一驚,震撼的瞪大眼,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消息。

跪在他腳邊哭得委屈又楚楚可憐的杜姨娘,整個人臉色瞬間刷白,癱坐在地上。

她隱瞞了十七年的秘密竟然早被老爺知道,杜姨娘捂著唇難以置信的低喃,「老爺,您是如何……」

「爹,您在胡扯什麽!」冷清玉臉色刷白,不可置信的怒喝。「我怎麽可能是私生女!」

「不要叫我爹,我不是你爹,我也沒有你這種忘恩負義的女兒!」既然秘密已經被他抖出,冷鈞焱也不想再繼續戴這頂綠帽子,索性破罐子破摔,一次講明白。

「這……」鄭世遠有些為難的看著冷鈞焱。「侯爺……您說的是否屬實……」

「自然屬實,如若不是事關男人顏面,我又如何會認下這啞巴虧!」冷鈞焱氣呼呼的拍桌怒罵。

一旁的陳管事見狀不對,連忙擺手示意大廳裏及附近的所有下人趕緊退下,不許逗留。

鄭世遠也讓官差先將杜氏母女兩人銬上枷鎖,後命所有官差退出大廳。

「冷侯爺,在下也先告退。」韓澈也起身作揖打算離去。

「無妨,既然老夫打算把這事說出來,也不怕你們笑話,韓大將軍不用刻意回避。」雖然他對韓澈沒什麽好印象,不過看在他今日救了嫣兒的情分上,他也不擔心讓他知道,這事遲早全京城的百姓也都會知道。

見韓澈又坐回椅子上,冷鈞焱這才緩緩道出,「事情是這樣的——」

當年趙氏懷著冷輕嫣時,冷鈞焱因為救駕傷到了重要部位,從此不能生育,這事只有當時的禦醫還有冷鈞焱夫妻,以及照料冷鈞焱的陳管事略知一二外,外頭沒有任何一人知道,全是為了顧及他男人的尊嚴。

冷鈞焱休養期間,一次好友來訪,兩人喝多了,當時身為趙氏貼身丫鬟的杜春眉便趁著冷鈞焱酒醉時偷偷爬上床,那時趙氏已經快要臨盆了,被杜春眉一氣之下結果早產。

事發後沒多久,杜春眉便稱自己有身孕,找上正在坐月子的趙氏,求趙氏給她做主。

其實杜春眉早已經跟一個下人茍合,暗結珠胎,卻硬要將此事賴在冷鈞焱身上。

冷鈞焱不能生育的事情一旦傳出去必定成為笑柄,為了冷鈞焱的顏面,趙氏只好咬牙答應讓杜春眉進門,成了姨娘。

為了顏面,冷鈞焱也認下這啞巴虧,認了杜姨娘母女,可是沒有想到冷清玉心腸歹毒,竟然想要他唯一血脈的命。

當冷鈞焱知道冷輕嫣意外墜崖跟圍場遭綁一事,全是冷清玉跟杜姨娘在背後搞鬼,氣得怒火中燒,恨自己養了一對不知感恩的白眼狼,為了避免女兒繼續遭到這對母女迫害,才會將這事說出。

聽完後,唐紜久久無法回神,現在她終於能夠理解為何侯爺對她有求必應,特別的寵愛,原來冷輕嫣是冷氏唯一的血脈,也因此讓冷清玉自小便特別嫉妒冷輕嫣,才有了後面這些事情發生……

「老夫真是養了對白眼狼,還好老天有眼,嫣兒一路逢兇化吉,要不然早被這對狼心母女給害死!」冷鈞焱憤恨難當地說著。

無法接受這事實的冷清玉對著冷鈞焱哭吼,「我不相信,我不相信,你這騙子!我是鎮北侯府的二小姐,我不是什麽來路不明的私生子!」

「老爺,這一切都是我的貪念,清玉她沒有錯,請老爺饒了她,老爺……」杜姨娘跪在地上猛磕頭為冷清玉求情。

「鄭大人,接下來一切就請你秉公處理,毋枉毋縱。」冷鈞焱對這對母女的反應無動於衷。

以往不管冷清玉做了什麽錯事,他都能念在她好歹喊他一聲爹的情面上饒過她,但既然她跟杜氏不懂得什麽是飲水思源,那就沒有任何情面可講,他萬不能留一個禍害在身邊反咬他一口,殘害他唯一的骨血!

「對了,還有一事,鄭大人,我娘生我時雖是早產,但身子一向保養得極好,斷不可能在我五歲時只因為一場小風寒而香消玉殞,我懷疑我娘的死因不單純。

「當年我娘生病那段時間,我爹正好陪同先皇去巡視邊關,全由杜姨娘負責照顧我娘,完全不假手他人,這點還請鄭大人一並查清。」唐紜冷冷的提出自己放在心頭許久的質疑。

杜姨娘一聽見唐紜提及此事,頓時冷汗涔涔,全身顫抖驚恐的瑟縮著。

唐紜一說,冷鈞焱才突然起疑,是啊,卿鳳的身子一向極好,怎可能因為一個小小風寒就拋下他跟嫣兒離去,這其中定有不為人知的貓膩。他真是胡塗,竟然還要女兒提起才想起妻子的死因不單純,思及此,真想一掌拍死自己!

「鄭大人,在下妻子死因這事,還勞煩你多費心。」

一聽到唐紜跟冷鈞焱這麽提醒鄭世遠,驚懼至極的杜姨娘當即暈死了過去。

鄭世遠一看見暈死的杜姨娘,心中也有了底,起身作揖。「下官知曉,侯爺請放心。」

隨後便命人進來,押著已經嚇暈、腿軟的杜姨娘母女兩人回衙門。

「有勞了。」

唐紜無言的看著依舊一臉憤怒的冷鈞焱,對他有一種深深的愧疚,她總不能老實跟冷鈞焱說,其實冷輕嫣早就被那對喪盡天良的母女給害死,而她根本就不是他真正的女兒……

如果這麽說,恐怕第一個不想活的人便是冷鈞焱,因此,她只能代替冷輕嫣繼續好好的活下去。

「小姐,老爺已經在催了,我們動作得快點,要是讓客人等主人就失禮了。」知秋拿過披肩,一邊為她系上帶子一邊提醒道。

唐紜皺眉看著鏡中花枝招展的自己,「我不能把這一頭的炫富裝飾給拿下來嗎?」這兩個丫鬟這般緊張是為何?該不會又是因為韓澈吧!

她穿越到現在還未打扮得這般華麗隆重,就是連進宮參加才藝大賽時也沒有,現在不過是要宴客,這兩個丫鬟竟然把她打扮得像是媽祖出巡一樣,金光閃閃瑞氣千條!

「不行,小姐,你可別忘了今天邀請的人可是韓澈大將軍。」桐葉趕緊提醒她。

「那又如何?」

「小姐要讓他知道你不比那夜玥公主差啊!」知秋氣憤地提醒她。「讓他知道他多有眼無珠,讓他知道你的好,讓他後悔!」

呃,她就知道。一聽完,唐紜馬上動手拆掉自己頭上宛如媽祖出巡的裝扮,瞬間清爽不少。

一旁的知秋驚呼,「小姐,你做什麽?」

「我為何要為一個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打扮?做這些是無意義的。」她將一支翠玉鑲珠鎏金發簪重新插好,冷聲說道:「我的美我的好只有喜歡我愛我的男人才懂得欣賞,也才有資格讓我為他特地打扮,其它男人對我來說都只是塵埃。」

知秋跟桐葉互看了一眼,明白小姐是真的全放下了,不會像以前一樣特地為韓澈打扮,既然是這樣她們就放心了。

唐紜滿意的看著鏡中的自己一眼後,率先離開內室。「不是說遲了,動作還不快些。」

兩丫鬟連忙拿起一旁的披風追了上去,「小姐,等等我們啊!」

三人才剛走到大廳,便看見陳管家疾步走來,唐紜開口問道:「我爹在馬車上等我了嗎?」

「見過大小姐。大小姐,老爺臨時有事讓老奴轉告你。」陳管事拱手作揖了下。「鄭大人來訪,告知老爺判決結果,這會兒老爺正在與鄭大人談話,因此讓老奴前來轉告大小姐,今天在酒樓設宴的時間晚半個時辰。」

她眉頭皺起,「晚半個時辰,那……」

陳管事像是知道她擔心什麽事情似的,連忙告知她,「這點小姐請放心,老奴已經先派了腳程快的家丁前去國公府通知齊公子與齊小姐,至於邀請的客人韓大將軍也剛好臨時有事情會晚些到,小姐不用擔心讓客人等。」

「這樣我就放心了。」她點了點頭,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問道:「對了,那你有聽到判決結果嗎?」

「稍微聽到一點,鄭大人同老爺說,李家興這群惡棍發配到極北邊疆做挖礦苦役,至於謀害夫人的杜氏因為缺乏直接證據,無法判她死刑,因此發配到沙漠鹽場終生不得離開。

「而杜氏之女一樣是發配到極北之地挖礦,但由於她是多起案件的主謀,罪加一等,因此除了白天上礦區挖礦外,晚上還要成為軍妓,伺候看守極北之地的士兵。」陳管事將自己所聽到的判決一五一十的告知唐紜。

聽完唐紜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,軍妓,這判決真狠,最狠的判決不是一刀砍了她,而是慢慢的淩遲讓人生不如死,這才是真正的狠。

不過這一切結果都是冷清玉咎由自取,如果不是她們母女心存歹念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,相信冷輕嫣在天之靈也會滿意這結果的。

一旁的知秋有些幸災樂禍的低呼。「極北之地,發配到那種地方可有她苦頭吃了,更別說還成為軍妓!」

「真是老天有眼,活該,報應!」桐葉聽完也啐了句。

「誰讓那對母女心這麽壞,這鄭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爺啊,這種惡人就是要這樣懲治。」

知秋忿忿的說著。

「不知小姐是否還有其它的事情,如若沒有,老奴先行告退了。」陳管事看著陷入沈默的唐紜抱拳道。

她點了點頭,「嗯,你先下去忙吧。」

「小姐,那我們現在……要先回屋裏去嗎?」陳管事離開後,桐葉問道。

唐紜看了眼蔚藍的天空,「不了,我們出去隨便逛逛,我想去看看有沒有適合開燒烤店的地點。」前一陣子她看了不少地方,可是都不太滿意,趁著今天有些空閑時間,想再去找找。

桐葉忽然想起一事,連忙拉著唐紜,興奮的說:「小姐,那天我出去幫你拿做好的衣裳時,看到一個地方跟你想要的條件很吻合,你要不要去看看?」

唐紜瞪了桐葉一眼,跺腳,「吼,這麽重要的事情,你竟然現在才跟我說,快帶我去看,走。」話說完的同時,唐紜已經走到了大門口。

桐葉跟知秋兩人在後面追著,「小姐,等等我們啊!」

在桐葉的指引下,馬車緩緩的停在距離郊外不遠的河岸邊,主仆三人紛紛下車看著不遠處那沿著河畔興建的別致小莊院。

「小姐你看這座小莊院如何?一切都合乎你所想要的條件一河畔邊,有很多的小涼亭、回廊,還有小樓閣,還有那些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奇怪涼亭建築,不過看起來滿舒服的。」桐葉一邊介紹一邊指著她感到突兀的幾處建築。

順著桐葉的手指看去,河畔邊竟然有幾座沿水岸而建的臨水長廊,中間穿插著幾座類似巴裏島風情的涼亭建築,這著實讓她詫異不已,這種風格在大周,除了福九親自幫她打造的涼水亭外,其它地方可是沒有看過,這邊竟然也會有,太不可思議了。

她第一個聯想是這裏興許是韓澈的產業,可事情應該不會這麽巧才是。

「客人可以坐在河畔邊的涼亭裏一面烤肉,一面欣賞河面風光,或者是在小閣樓裏與三五好友一邊烤肉一邊聚會。」桐葉指著前方小莊院興奮的規劃。「不錯吧,小姐。」

「是不錯。」她滿意的點頭。「知道這是誰的產業嗎?」

桐葉搖頭,「不清楚。」

「回去吩咐陳管事,讓他去查一下,問問這地主願不願意割愛,這裏我很喜歡,即使不開燒烤店,我也想整理後有空閑就來這裏小住一番。」她——

邊走向馬車一邊交代。「時間不早了,我們先到酒樓去吧。」

由於是秋高氣爽的時節,天氣十分涼爽舒適,不少人都外出閑逛,欣賞己染成一片橘黃的秋天美景。

馬車穿梭在市集裏走走停停,轆轆的車輪聲緩緩在一座人聲鼎沸的熱鬧酒樓前停下,車夫利落的跳下馬車,拿過馬車廂邊掛的小矮凳放到車門邊,朝裏頭高聲喊著,「小姐,祥瑞酒樓到了。」

車門才一打開,酒樓的店小二旋即臉上堆著笑容,上前熱情的招呼,「姑娘,歡迎光臨祥瑞酒樓,小店裏有酒有菜……」

「得了,店小二,我們是鎮北侯府的人,今天在這裏宴客。」知秋打發口若懸河的店小二。

「原來是鎮北侯府大小姐,小的失敬、失敬,大小姐快快請進。」店小二鞠躬哈腰,熱絡的將人迎進酒樓裏。

就在三人準備進入酒樓時,唐紜瞄到酒樓旁的屋檐下站著一名穿著洗得泛白,袖口上還有幾個補丁,頭上綁著一條藍底白花頭巾的婦人,她手裏緊緊拿著一個藍色布包只,緊張的左右張望,瞬間引起了唐紜的註意。

這頭巾跟衣服好眼熟,玉桂嬸也有一件這樣的衣服跟頭巾唐紜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婦人,當婦人轉過臉來時,唐紜驚呼了聲,「玉桂嬸,是玉桂嬸嗎?」

玉桂嬸聽見有人在喊她,不禁怔了下,奇怪她才剛到京城,怎麽會有人認識她,納悶的轉過身,頓時瞪大眼,不可置信的看著站在她眼前的唐紜。

「紜兒,怎麽會退你,你怎麽也到京城來了?」玉桂嬸驚喜的喊著。

「玉桂嬸真的是你,我還以為我看錯人了。」唐紜驚喜的上前牽著她的手,開心的問著她,「對了,玉桂嬸,你怎麽也會到京城來了?」

「日前有幾個像是軍爺的人,說他們的主子是京城裏的大人物,有事要問我跟老沈和阿旺,給了一筆安家費,讓我們收拾一下便跟他們進京,問完話他們就會送我們回山上。」見到熟人,玉桂嬸捂著胸口激動地說著。

「有說是哪位大人物嗎?」

玉桂嬸搖頭,「沒有,那幾位軍爺嘴巴很緊的,怎麽問也問不出什麽,只是讓我們放心,不會對我們不利的。」

「所以你跟老沈他們父子就這樣來到京城了?」唐紜點了點頭。

瞄了眼對玉桂嬸很好奇的桐葉跟知秋,她為她們兩人介紹,「知秋,桐葉,這是玉桂嬸,我受傷那段時間曾經受到玉桂嬸很多照顧,她也算是我的恩人。」唐紜稍微介紹了下。

「玉桂嬸,這是知秋跟桐葉。」

「玉桂嬸你好。」她們兩人異口同聲的向玉桂嬸問好。「感激玉桂嬸對我們小姐的照顧之恩。」

「兩位姑娘好。」玉桂嬸抱著包只對著兩人靦腆點頭問好。「快別這麽說,我也只是稍微幫點小忙,別說什麽恩情的。」

「對了,玉桂嬸,怎麽沒有看到老沈和阿旺呢?」唐紜伸長脖子左顧右盼。

「我這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多人、這麽熱鬧的地方,一時看得恍神就不小心跟他們走散了,只好在這邊等,看他們會不會回來找我。」玉桂嬸尷尬的說著。

「原來是這樣啊,那玉桂嬸跟我們到裏頭等吧,相信他們會回來找你的,要是不回來找你正好,你就跟我回去。」

「有你陪玉桂嬸,我就放心了,要不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,我還真有些擔心。」聽唐紜這麽說,玉桂嬸安心了不少。

「對了,玉桂嬸,你見完那位大人物後有什麽打算嗎?」

「能有什麽打算,當然是趕緊回山上了,你留給我兒子跟媳婦的涼水亭生意可好了,我不能離開太久的。」

「玉桂嬸,難得上京城,你就別急著回去,等你見完那大人物就跟老沈和阿旺到我家住幾天吧,我再派人送你們回去好嗎?」唐紜拉著她的手央求著。

「這……也得要他們父子同意啊……」玉桂嬸很猶豫。

「玉桂嬸,好啦,他們不同意你就自己留下。」

玉桂嬸本是想拒絕,但是看到唐紜那渴求的眼神便心軟了,「好吧,我等回完話就上你那裏去。」

「那什麽時候問完話?」唐紜問著。

玉桂嬸面露難色,「這我也不清楚,領我來的那位軍爺曾經說過,搞不好要在那位大人府上住幾日,讓我們多帶兩套衣服。」

「要不,我們約個時問吧,四天後,這時問我們住這個酒樓碰面吧,這樣可好?」

玉桂娘想了下,點頭,「好,就這樣,紜兒,到時你可別嫌玉桂嬸給你丟臉啊!」

「玉桂嬸,你這什麽話,你可以來我開心都來不及呢,怎麽會嫌你丟臉。」

這時一名身穿藍色短褐束口半臂棉袍,神情淡漠,眉頭卻帶著一抹愁色的男子,站在路口左右張望。

當他看到與唐紜有說有笑的玉桂嬸時,毫不遲疑的便往玉桂嬸走來。

「玉桂嬸。」藍袍男子站在玉桂嬉身邊,語氣不冷不淡的喊了她一聲。「你怎麽沒跟上跑到這裏來了?」

「啊,軍爺,你終於找來了,我這慢了兩步轉個彎,你們就都不見了,我在街上晃了半天要找你們,怎麽也找不著,還好遇上了我同鄉的。」看見一路帶著他們來到京城的軍爺,玉桂嬸心頭松了口大氣,連忙解釋。

藍袍軍爺點了下頭,「玉桂嬸,在下不想打擾你跟同鄉的話家常聊天,不過主子有事無法久等,能否請你先跟在下去見主子。」

「沒問題,這就跟你去。」玉桂嬸連忙點頭。

「玉桂嬸,別忘了我們約好的事。」唐紜提醒玉桂嬸。

「紜兒,放心,玉桂嬸記得。」玉桂嬸向她們主仆三人揮揮手後便隨著藍袍軍爺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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